小人

已經不曉得是第幾次，第幾個夜晚的咖啡廳，第幾杯酒或奶茶，我娓娓道着同一件事，同一個煩惱。我的朋友們總是溫柔，比我還寬厚，也比我更願意保護我自己。他們像是一群消防員，滅火器拿在右手，也從來不忍心撲滅我的火與燙;左手拿著繃帶，卻也從未希望有一天會派上用場。大概我的眼淚流的還不夠，不足以把自己給澆醒，他們拿水給我喝，告訴我，你抽離不了，便自溺，但記得岸上隨時有人，有泳圈，也有太陽。

那天為了讓我心神鎮定，看起來像流氓，曾經的確當過流氓內心卻無比溫柔的男同事，手夾著煙幫我略算紫微斗數，命盤顯示，我喜與小人為伍。物以類聚，我身邊親愛的小人們，每個人都頗為相近，幫你分析，幫你解惑，但轉身之後，或許隔了一段時間，你也見他走進了一團火中，觀火，也玩火，不論那方式是多麼消極，抑或奮勇，每個人身經百戰似地，卻有包紮不完的傷口。喜與小人為伍，行不忠不義之事，大概我們眼中的黑白是非看起來總是灰濛濛的一片，無棱角，無輪廓，也無法定義。

仗著年輕，什麼事情都覺得能夠更困難一點，更艱辛一點，因為還不到看開的時候，不到放下的時候。所以有些豁達聽來刺耳，有些承諾一文不值，而奮不顧身便顯得愚昧，世上沒有大義，行小人之事最順心性，最能推諉，乾淨方便。但我心裡或許還是相信有大義，不願只是小人，只是小情小愛。

在此還是澄清一下，我親愛的朋友們，說你們是小人是一種親暱的稱呼喲！（眨眼）